关于废钢渣，如果形成辉伯那样的规模，任重道远，可以作为一个愿景考虑，但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，是银谷大厦的水泥需求缺口。

这就牵扯到水泥厂和并钢加工厂，一环扣一环，在雷明许诺的团队就位之前，每一件事还得宁向东亲自去跑。

牵线搭桥这事儿，在并原叫“对缝儿”。

一九九三年的并原全民皆商，带传呼的人满大街都是，人人都对缝儿，人人都声称手握国家物资调拨指标。

就连因为赋闲在家，偶尔客串建材市场的胖子龚强，一天晚上吃了饭没事干，去楼下打盘台球，还不小心跟对局的一个不认识哥们对了个缝儿，给金阳矿务局送了一批并纺的库存白毛巾。

金阳矿务局急需两千条毛巾当劳保用品下发，龚强找石材老板皮红兵打听，这位并纺下岗职工恰好知道老东家库房里压了一批货。

那批毛巾质量没的说，是真正的纯棉，就是两边各印一条蓝边招人烦。

现在的人买东西都看颜值，带蓝条毛巾是放羊老汉裹头用的标配，早就在城里卖不动了。

并纺财大气粗，扔到库里多年无人问津，皮红兵却记得。

两人分头联系，一条毛巾加了两毛钱，轻松加愉快获利二百。

这么顺利的买卖，胖子对赚钱产生了错觉，这年头走路摔一跤，啃的一定不是粑粑，而是金子。

因此他对宁向东脚不沾地到处跑很不理解：“怎么到你这儿赚钱这么难？”

“可能……我命里就不该有钱吧。”说完这句话，宁向东忽然发现，自己忙忙碌碌的这几年，兜里还真没什么钱。

“可你娃也没缺过钱！”龚强直接戳穿了他营造的苦戏码。

想想杰通给的补偿款，宁向东点点头：“也就上个月开始有点了，不过马上又要花掉。”

“所以，你叫我入伙，我才不去！”龚强得意的说道：“没有什么比枕着存折睡觉心里更踏实的。”

胖子跟宁向东去过武汉，他比谁都清楚废钢渣的前景，可一说要花钱心里的坎怎么过不去，终于决定再也不掺和任何投资。

“向东，要我说你也别折腾了，守着宁宝隆不好吗？等大楼盖起来，咱们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装修铺面，再雇几个人，多好！”龚强反过来苦口婆心劝说。

“我想过，这次算是客串，既然答应了雷明，就把它做完吧……”宁向东点点头。

不过这句话说的连他自己也不信。

像赚钱这么上瘾的事儿，他希望睡觉都别停下来。

水泥厂那边由雷明负责协调，他们之间成了彼此都是对方客户，又都是供货方的循环关系，沟通起来简单多了。

并钢加工厂这边，宁向东直接去找赵伟，这么点用量还犯不着惊动厂里。

“赵伟，这批钢渣最好还是像以前给鹅岭送货那样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，以免走漏消息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宁向东把赵伟约出来，一见面就叮嘱道。

“这个还用你说，想占我便宜的人还没出世呢！”宁向东又来送财，赵伟兴奋的后脑勺都冒光，脯拍的嘣嘣响。

上次宁向东从武汉回来，跟郑村民三人小聚，说到废钢渣能赚钱后，赵伟就一直苦苦等待，一直等到以为只是酒后戏言，当不得真的时候，没想到就成真的了。

“向东，当着明人不说暗话，这件事弄成了，咱哥俩怎么都好说，不过我们车队那帮哥们，还是要打点好！”赵伟心思复杂，迅速把利益摆到桌面上。

他这么做，宁向东反而觉得轻松。

生意归生意，友谊归友谊，都说谈钱伤感，可谈感的最后都伤了钱，偏偏大多数人悟不透，悟透的又张不开口，最后是赔了钱还绝交，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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