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雪霁脑海中和倪彩想的几乎一样。她清楚自己对倪彩是爱的，这是一种不能言说的爱。她如果身体健康，她会一直这样默默地爱下去，无论能不能言说。

“彩哥。我很清楚自己不能爱你。不，我敢说，你和我一样，对对方只能心里爱。就算今天我说出来了，你都可以不承认。因为你还要走下去。爱不是制造瑕疵的。爱本身只成就完美。我俩只是没有这个运气罢了。其实，你应该比我承受的痛苦更多。我一个人，有话不能说出来的生活对我来说，已经是一种习惯。我写日记，我对自己说。所以，彩哥，你让我不再有孤独了。你懂吗？”

倪彩点点头。

“而你呢。彩哥，我走后。你会想我吗？”宫雪霁眼睛已把泪水咽下，此刻充满关切。她问倪彩的时候，她的眼睛也是这样在问。倪彩听到了，也看到了。

“一定要我回答吗？”倪彩反问。

“不。你别说出来。我知道的。你会想我。这就是我说的你会承受更多的痛苦。有那么一个女孩。姑且就是你的一个钟爱的妹妹吧。”说着，宫雪霁站起来。走到窗前，对着窗外说着。“你救过她的命。你也不必否认。虽然只是我脑子一时糊涂。但这是事实，就像刚次，你的敲门。可能会改变一切。”倪彩知道她此刻已经落下了眼泪。

宫雪霁依然没有转身，她接着说：“我说我听得出你的脚步，其实我更听得出你的敲门。彩哥，今天你来，我知道是你关心我。你一个那么事必躬亲的事业狂，放下工作，白天去看我，晚上又来陪我。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？”说着，宫雪霁扭身看着倪彩。

“我都没有想这么多。”

“你就是这么爱说实话。不懂动脑筋的实话。”宫雪霁的嗔怒没有任何矫揉造作，没有一丝调节谈话气氛的意图。只是轻柔和温柔。如冬日对着玻璃呵气。暖的模糊，不着痕迹。希望看见的人看得见。看得见呵气晕染玻璃的过程，同时也是消散的的过程。

“彩哥。你懂哲学。我想问你，你说，记忆是什么？记忆是物质存在的吗？”宫雪霁冷不丁问出一句这样的话。

“记忆应该是物质存在的，就像人的思想。其实记忆也是思想的一种形式。物质存在现在科学还证实不了。但是一定存在。不然为什么会失忆呢？”

“那么，你认为痛苦的记忆和美好的记忆会有什么不同呢？”

倪彩有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感觉，他就是如此。一个喜欢讨论并试图解决问题的人。

倪彩说：“痛苦的记忆应该会留在记忆中时间长，并且影响大。消除起来漫长。对美好的记忆虽然停留时间短，但是美好记忆更容易发散，会激发更多美好的东西。”

宫雪霁忽然很严肃的问：“我走的时候你愿意在身边吗？或者说，从现在起你能不能接受每天花费十分钟看我疼痛的样子？”

宫雪霁的问话让倪彩无从回答，他好像没有考虑过这些愿不愿意的问题，只是，他觉得这是友情、亲情或者爱情都逃脱不掉的副产物。

“雪。你不用过多的考虑这些。这些......”倪彩的嘴被宫雪霁的手轻轻捂上。只是用行为告诉倪彩不用再接着说下去。

“彩哥。我考虑很久。我想我们彼此不可能相爱，更不能相爱着陪伴。我有一个建议。”宫雪霁说。

倪彩忙问：“你说说你的建议。我听听你这些天在想什么。看你这么瘦，我能想象出你正在经历什么。”

“不。彩哥，我告诉你的不是建议。而是我的决定。”宫雪霁语气变得坚强起来，坚强和温柔并不矛盾。坚强是一种态度，温柔只是表现形式。“我决定，从明天离开你。离开所有认识我的人。”

“去哪里？为什么？”倪彩问。

宫雪霁依然是坚定和温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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