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检毒药的婆子们从晌午开始搜，闹出了好一场动静，直到亥时才结束。

管事娘子李氏对郦誉行了礼，起身后说道：“老爷吩咐的事，奴婢们做好了。总共抄出生附子四两，一两在艾娘的衣柜中，剩下三两在苏娘的首饰匣子里。”

苏娘面如土，失声喊道：“这怎么可能！”

艾娘比苏娘平静不少，她低声道：“妾身是冤枉的。刚刚经历足，妾身怎么会再次以身试法？”

郦誉早就烦躁不堪，现在听见郦书雁房中并无毒药，他的心在烦躁中又平添了几分愧疚。

“把苏氏的院子封了，让她好好想想自己的作为。”斟酌片刻，郦誉说道。他毕竟舍不得对艾娘盘根究底，也不想追究她院子里那一两生附子，就只好放弃苏娘。在这两人之间，他极为果断地偏袒了艾娘。

苏娘的眼神失去了光彩，颓然坐在地上。郦书雁道：“父亲且慢，让我来劝劝苏娘。”

郦誉不太想面对这个女儿，挥手道：“都随你。”

郦书雁靠近苏娘耳边，将嗓音压得极低：“今天，只是个开始。你想和艾娘一样死无葬身之地，就尽管和她狈为吧。”

苏娘涣散的瞳孔猛然紧缩，惊惧地看着郦书雁。

这哪里是大小会有的眼神？这个大小一定是个怪物！

她越想越怕，从牙齿到脚背一起颤抖起来，咯咯作响。郦书雁看着她恐惧的模样，忍不住痛快地冷笑起来，笑容可怖如恶鬼叉：“如果你想试试看，我一定成全你。”

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演到四更天，总算落了幕。

郦书雁回到自己房里，铜壶滴漏已经漫上了丑时三刻。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常衣服，在书桌边上坐下，又叫丫鬟拿年例账目来继续核查。

紫藤拿了两盏烛台过来照明，劝道：“小前阵子还生着病，还是早点休息的好。”

郦书雁心下一暖，拍拍紫藤的手：“我没事。何况没理的账目实在太多，现在不看，今天下午可没法子交待。”

“咦？”紫藤反而更疑了，“往年艾娘也没有如此辛苦啊……”

“她当然不辛苦。谁家查账不是从腊月中旬开始，她倒好，三天之前刚拿账簿给我。”郦书雁提笔，在账册上草草写下几行字，立刻翻开另一本，疲惫地呼出一口气，“这是等着看我笑话呢。”

紫藤忿然：“她怎么能这样！”

郦书雁不答。春柔捧着茶水进来，低声向郦书雁说道：“小，郭娘求见。”

“她不是中毒了么……这么晚了，还来这里做什么？”郦书雁皱眉，拨过几颗算盘上的珠子，“让她进来。”

桌面上还堆着八本账册。郦书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，觉得还有希望在中午之前对完。

她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，头也不抬地寒暄了一句：“娘怎么想到来看我？”

郭娘脱下乌黑的斗篷，交给春柔。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，走到郦书雁身边，压低了声音：“有人想害我，我总不能束手待毙。前几天，我的丫头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。要不是我趁早准备……今天，说不定就真的要着了她们的道。”

“娘自己多加小心。”原来昨天的事是她自救。能在院生存下来的人，还是有两分心机的。郦书雁提高了几分对郭娘的评价。

郭娘笑道：“我晓得。还有一件事要说……不管妾身的孩子是男是女、能不能活下来，我都会站在大小一边。”

郦书雁笔锋一顿，带着探究的意味抬起头，看着郭娘：“知道了。只是你有喜的时机也太巧了，小心驶得万年船，孕期的平安脉最好从外头请大夫。”

“大小不信府里的大夫？”郭娘抬起一只手放在小腹上，眉头微蹙。她现在只是个不受宠的娘，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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