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娘迟疑道：“怎么，你信不过你那里的厨子吗？”

“不是。他们都是大小派来的，我信得过大小。但是，大小手再长，也未必管得到这院里的方方面面……我实在担心极了！”周娘急道，“郭，我只求你答应我。哪怕你不答应，我也绝不怨你！”

郭娘嫁进郦府之前，也是个怜贫惜弱的善心姑娘。她觉得周娘的模样可怜极了，不忍拒绝。想了想，她说道：“这件事我不敢做主，要先回过大小再说。如果她答应，那咱们往后就在一起吃饭吧。你看，好么？”

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郭娘还在担心周娘会误解她的意，以为她是敷衍推诿。哪知周娘听见她的回答，立刻破涕为笑，连连答应。

“真是奇怪。”送走周娘之后，郭娘喃喃说道。

郭娘身边的丫鬟离她很近，听见了这句话，多嘴说道：“说不定是她想沾沾您的喜气呢？”

“我有什么喜气？紫竹你这小丫头，从哪学来的油嘴滑舌。”郭娘嗔道，“算了，想不明白就不想了。咱们回去吧。”

紫竹吐了吐舌头，笑道：“是。”

众人散去许久，苏太君才慢慢醒转过来。她看见郦誉守在自己边，吐出一口浊气，问道：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？”

郦誉困得糊糊，半梦半醒地在苏太君边守着。听见苏太君的声音，他吓了一跳，清醒过来又惊又喜：“娘，您醒了！现在……刚刚过了二更。”

“哦，二更了。”苏太君低声重复。

郦誉恨不得替苏太君生病，凑到苏太君面前问道：“娘，您冷不冷？哪里不舒服？要不要喝水？”

苏太君不理他的问话，出了一会神，说道：“我这身子是不成了……誉，你不要说话。”她知道郦誉一定不想听她这样说，所以抢在前头阻止他说话，“我现在，实在是对府里放不下心啊。”

想起府里的明争暗斗，郦誉悔愧不已：“是儿子的错……我不应该放任她们争来抢去的不管。”

“男儿志在四方，你这样也是理所当然。所以我一直只是说说，却从未真正约束过你。”苏太君哑着嗓子说道。她说完这句又歇了一会，才继续说道，“我也一直觉得自己身体健壮，能再为你守着后院几年。现在不行了……大丫头还小，掌管不了咱们府里的事务。让莺儿、让莺儿陪她一起……”

她气喘得厉害，说两句就要停一停。郦誉生怕再惹苏太君不快，不管母亲说了什么，他全都答应了下来。

苏太君又道：“你……你平时对雁儿不好。雁儿和咱们，恐怕是离了心了……你要对她好些。她从小就没娘……”她说到一半，声音越来越小。说完郦书雁没娘，就没了声息。

“是，儿子听您的。”郦誉心中一阵酸楚。他许久不见苏太君说话，心里一凉，摇了摇苏太君的手，“娘？您怎么了？”

他等了一会，不见苏太君反应，红着眼睛对站在一边的春荣吼道：“快去叫大夫来！”

比起清辉苑的惨淡光景，雪春云又是另一幅景象。

郦书雁进了书房，想拿出嫁妆单子整理一番。不料，她刚刚进门，就看见慕容清站在窗边，正含笑看着她。

“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郦书雁手忙脚乱地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
慕容清道：“我和你到底是未婚夫，私下里见一见……虽然不合礼法，但这件事也不稀罕。”

他说的是实。越礼法严苛，却多数是做给外人看的，私下有多少事发生都不稀奇。不过，他话里还有另一层意，比礼法更重要。

郦书雁故意横了他一眼：“世子也知道，这事是不合礼法的。如果被人发现了，我要怎么办才好？”

慕容清心中一动，低声道：“没事，不会留下痕迹的。如果有人要进来，我出去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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