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还是一派风和日丽的脸，怎么现在就变了？r

婆子暗暗叫苦，迅速跪下，磕头如捣：“大小饶命！大小饶命！”她本来就是家生子，仗着郦家的势力，才能让家人在偏远之地作威作福。要她被卖出去，还不如让她去死！r

“说！”r

郦书雁面发寒，双唇之间只吐出了一个字。r

“是，奴婢说，奴婢全都说。”婆子眼睛一闭，一不做二不休，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，“从三个月之前，娘就开始换人了。当时，奴婢还在院子里贴身伺候……”r

郦书雁扬眉，细细一想，果然觉得这婆子有些面善。她心里的怀疑不减，问道：“你先前既然是贴身伺候的，现在怎么会落到看门的地步？”r

“都是老奴一时口快，开罪了娘。”婆子满脸懊悔地哭道，不忘求郦书雁，“娘严令，不准奴婢们把院子里的事向外人说……大小，求您千万别告诉娘，是奴婢走漏了风声。”r

郦书雁的脸发冷，既不说好，也不说不好，跨过婆子，走进了院子。倪妈妈和紫藤也赶紧跟了进去，丝竹看了婆子一眼，言又止地摇了摇头，也跟在郦书雁身后，往院子里走。r

转眼间，院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，只留婆子一个跪在门口痛哭涕。r

院门口是一派凄风苦雨，花厅里，却是一派春和景明、其乐融融的景象。r

韩氏和周娘分别坐在上首的两个座位上，正在说话。郦书雁走进来的时候，耳中听见了“女红”、“绣线”几个字眼。r

郦家的三个妹各自在圈椅上正襟危坐。郦敬容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，偶尔看向上首，眼里却只有无限的深意和幽冷。郦小鸾则满脸不忿，却又死命忍耐。至于郦润卿，她刚刚死里逃生，却分明没有一点对这件事的庆幸，眼里只有一片不耐和厌恶。r

“对这湘绣，妹妹知道的也不多。”周娘笑道，“可这打子的盘针绣法，绣在衣物上是不合适的。三小的肌肤柔，无愧是江南水乡的女儿家，这么粗糙的绣法，定是会磨痛的。”r

韩氏别过头，郦书雁看见，她手里拿着一块盖头。看见郦书雁，韩氏一愣，几乎站起身来，又强迫自己坐了回去：“郡主好。”r

“夫人、娘。”r

郦书雁有郡主的名分在身，故而点了点头，就算是全了礼。她随意捡了一个座位坐着，看韩氏和周娘的眼光都停在自己身上，和颜悦地笑道，“夫人和娘只管谈自己的就是了。”r

周娘是个有眼力见的，看出了郦敬容等人对郦书雁的敌意，立刻说道：“外头天气还凉，妾身是担心你这一走来受寒。”她站了起来，走到郦书雁身边，不动声地替她掖了掖领子，“您这衣裳的料子，实在是有点薄了。紫藤也不伤心一点儿。”r

趁着掖领子的动作，郦书雁的手心被塞进了一团揉皱的纸。郦书雁握住那团纸，微笑道：“劳娘费心了，实在是不好意。”r

紫藤配合地请罪道：“都是奴婢的不是。”r

周娘微微点头，又回头对韩氏笑道：“妾身一见这些孩子，就不由自主地围着他们转了。冷落了，实在是不好意。”r

韩氏笑呵呵道：“无事、无事，这正是慈母本。”r

周娘赧然一笑，如玉的容颜一红：“过奖了。”r

“哪里是过奖？”韩氏笑道，“只有这当了娘亲的人啊，才能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为娘的心。”r

周娘被她夸了几句，笑着抿了抿嘴，娇羞不胜。r

正在一团和乐之际，忽然有人冷哼了一声。厅中诸人都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，只见郦小鸾脸上一片愤懑。r

“为娘的心，那是什么？”她站起身来，挑z地看着韩氏，嘴里却甜甜蜜蜜地叫着，“嫡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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