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有上来，两人身上却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羊肉味儿。

“你为什么选这个位置？”风拂月问道。

凤沐阳稚嫩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不属于孩子的成熟，“在这里，能看清摊主做吃食的样子，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喧嚣声，能感受到那氤氲升腾的白烟，也能清晰的闻到火和食物的味道，这里，是离人间烟火最近的地方。”

风拂月一怔，很诧异他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心中一动，忽然想到，太阳鸟一族靠涅槃重生，虽然每一次新生后都代表着新的轮回，轮回后的太阳鸟也不再跟前世一样，但是每一世的记忆都是能保存下来的。

这只太阳鸟虽然年纪小，但是他的记忆，却已经太过苍老。

“记得这么多，会累吗？”风拂月有些好奇，也有些感叹的问道。

凤沐阳却笑了，笑的那般炽烈，“有时候也会觉得累，但我知道，那些都是上天赐予的幸运。我见过这世间最美的善，也看过人心最丑陋的恶，但是每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，黑夜都会退去，我可以看到，人间，终究是迎向光明和希望的。姐啊，你没有体会过那般感觉，那是一种最暖也最美好的感觉，让人留恋，也让人甘愿奉献。”

恰好这时候摊主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，听到凤沐阳说的话，一边把托盘上的羊肉汤和羊肉夹饼放下，一边笑嘻嘻的说道：“屁大点儿的孩子，倒是恁多感伤。我这做生意的不懂那么多大道理，只知道，人一生若是能做到人生得意须尽欢，那就是最美的事了。”

风拂月笑着赞同道；“摊主这话说得好，人生百年也罢，千年万年也罢，浮生不虚度，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，便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。”

摊主哈哈大笑：“客人，要烫壶酒喝么？”

风拂月摇头，“羊肉汤已经够暖。”

等摊主走后，凤沐阳却摇头道：“不论是何种生灵，为自己一人而活，那是小潇洒。可若是为人间正道，为天下众生而活，那才是大潇洒。”

“咳咳咳”风拂月一口汤还没吞下，却直接被凤沐阳的话给震惊的噎到了，“那是大潇洒吗？我觉得那样的人会活的很累吧。”

凤沐阳看了他一眼，神情淡淡，一边动作缓慢却优雅的吃着饼，一边轻声说道：“终有一天，你会明白，众生苦，没有甜；众生甜，没有苦。修道为众生，那才是最甜最累也最潇洒的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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